“你妈摆的什么女主人架子,要不是她嫁得好,轮得到她吃香喝辣吗?”
“你个贱丫头就算好命投胎到这么有钱的家庭又怎么样?你爸妈只管你哥,根本就不爱你,贱命!”
姑奶经常一睡就是一整天,做饭的闹钟响了,她就关掉闹钟翻身继续睡。
我靠在床边,透过高高的窗台望向外面树枝上的鸟巢。
鸟妈妈衔着小虫一只只喂着嗷嗷待哺的鸟宝宝们。
我也有妈妈,可我的妈妈在哪里啊?
那天,我发了高烧,直到惊厥抽搐过去嗑瓜子的姑奶才发现,慌忙给爸妈电话。
那晚,原本照顾哥哥已经很累的爸妈抱着我又大吵了一架。
哥哥稳定之后,晚上妈妈还是搂着我睡的。
姑奶看不得妈妈平日贵妇的作派,故意将头发茬子塞我脖子的衣领处。
我又磨又疼,于是不停哭闹。
妈妈身心俱疲地翻身起床,将头发揉成一团。
“吵死了,已经够烦了。”
爸爸同样也没了曾经的包容劲儿。“早知如此,当初就不该生二胎啊。”
“你现在倒怪起我了,不是你说配型遥遥无期吗?”
“我也说可以再等等啊,现在好了,难道你照顾吗?我够累了。”
又是无休止的争吵。
最后,他俩一致决定将我的婴儿床挪到了客卧,离他们比较远的房间,由姑奶晚上照顾着。
晚上又冷又饿没人管,哭得嗓子都哑了。
那扇紧闭的门撕开一片光,微弱的月光下只看见穿着蓝色条纹睡衣的哥哥。
他背对着我,略带生疏地学着姑奶的模样手指摸索着奶粉罐。
罐子太紧,盖子打开后猛然一抖,奶粉撒了他一身。
哥哥偏过头轻轻咳了几声,伸出指尖简单抖了抖,便继续捧起恒温壶倒入温水。
他那时也才六岁,却已经会有模有样地拍着我的肩膀哄我入睡。
见我笑,指尖试探性地戳了戳我的脸颊,声音小小。
“昭月,我是哥哥呀。”
我从未睡的如此安稳过。
他就这样半跪在我床边睡了一夜,第二天妈妈看见时心疼坏了,一边轻手轻脚抱起哥哥一边朝我用嘴型咒骂。